“那你觉得刘军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王无语委婉地转移了话题，他正在尝试从边缘处一点点撬动沈卓如的心理防线。他可以知道的是，除了家庭以外，沈卓如最信任也可以说是最重视的人就是他的好班主任刘军。哦，当然现在看来的话，可能这个人选会落到他王无语的头上。
不过最能引起他怀疑的还是前后状态的对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距离高考仅剩一个月时的沈卓如要比现在的沈卓如心态更好更加和善，但同时也死板了一点。说得好听点叫有一种小脑缺失的美，说得难听点就成了认死理，程序化的老顽固。
“刘老师？他很好啊，我感觉他能够成为一个好老师。”沈卓如不太明白王无语的意思。
这样就好，至少王无语现在知道了他这个时候对刘军的态度还是很好的，两个月的时间也很难让他对老刘的态度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那可是老刘啊，人还是很好的。所以王无语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就这么继续写下去：“嗯，对，我也认为他是个好人。但是他一直有一些想说的话没有和你说。”
王无语适当地卖了个关子，勾起了沈卓如一丢丢的兴趣，在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能够给予对方压迫感的手段之后，无奈地继续写了下去，毕竟哪怕他把脸凑到沈卓如面前他也看不到：“他想说很抱歉，他刚觉自己对不起你。他在心里一直很自责，认为自己只关注你们的学习，都没有太关注你们自身的情况，也没有考虑到你们的不同的家庭情况。他一直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从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知道吗？在他的眼里，你有着无比广阔的未来，你的韧性和成熟注定了你不会甘于平凡，也一定能够达到不凡。他对你有着很高的期望。”
也许是气氛烘托到位了，也或许是王无语在沈卓如心中的可信度上升了，又或者真的是什么双方的好感度达到一定值了，总之，沈卓如在看到这一席话之后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摸了摸鼻子，低下头，让人很难看清楚他的表情。
哦，王无语还是能看到的，这个家伙随着沈卓如的低头，整个人也拉低了视角，凑到了他的面前。只能说狗这种生物大有人在。
王无语清楚的看到，沈卓如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眼神闪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瞳孔地震。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一句简单的话语会导致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难不成，踩到雷了？但是明明这些内容他之前几乎都和沈卓如间接提到过啊。
“嗯，我很谢谢他能这么想，但是真的没有必要，我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应该知道……”沈卓如的眼神躲避着那张纸，他意味不明地如是说着，以一种近乎哽咽的状态说。
王无语尚不清楚来龙去脉，但他知道己方剩下的时间也许不会太多。他很抱歉，但还是强硬地在纸上写下了他要说的话，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它举起，塞到了沈卓如的面前。意思很明确，就是“你给我看”。
“家庭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王无语做出了一次比较跳跃的豪赌，力求找出病根所在。不过实际上他这也并不算是胆大包天，因为他默默地在心中花了一点梦想系能量来让他注定成功。
开挂了，也就无趣了。
沈卓如成功地被刺激到了，他的双手搭在桌子上，将头埋在其间，双腿用力向内缩起，腮帮子咬得死死的，眼中不明液体缓缓流下沾湿了胳膊和木桌，以及他很是珍重的作业本。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在意这种东西了，他的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发丝被汗水粘成一绺一绺的，黏啪啪地糊在额头上，看着就难受。沈卓如的嘴巴不断开合，似乎拼命地在抱怨在咆哮着什么，但是，很遗憾，哪怕王无语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也还听不见什么词句，能听到的只是破窗户漏风时略带冰冷的杂音。
看来，他是正中靶心戳到沈卓如的痛点了。
虽然王无语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深层原因，但是宋芸知道啊。
沈卓如被王无语搞出来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她忍不住在炼丹的途中瞟了几眼那边发生了什么。虽然这种行为在炼丹过程中是不可取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仅仅扫视几眼，宋芸就大致明白了沈卓如的情况，手中炼丹的动作也加快了。
这种现象对于宋芸来说还算是常见，至少她以前就经常性地能见到。一般来说那些富贵人家，或者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在拥有并且长时间享受了很多东西之后就会丧失对这些事物的兴趣。面对这种普遍的情况，他们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在欲望方面重新振作起来，而这样也才能更好地享受。
众所周知，诸多变态的方式总是离不开调教这一步的，宋芸之前就见过很多被调教到一半或者是快要调教完成的“工具”。沈卓如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和他们很像，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也只能说是完全相同。
“新概念家教？”宋芸手上动作飞快，脑子转得也同样迅速，不知不觉就想出了一些比较骚气的名词。不过用来概括沈卓如所遭遇的东西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
“矛盾点集中在他的父母身上。”宋芸开始了柯南式分析的头脑风暴状态，“在第一层噩梦中，沈卓如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小小的宿舍中，而现在的第二层噩梦中他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房间中。造就他如此自闭的原因肯定和他父母离不开关系，他的爸妈在调教他，甚至用的方式都很具备‘里世界特色’。我是认可老刘说的话的，沈卓如真的不像是一个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再大胆一点的话，他最后很可能就是被他父母亲手杀害的。他父母大概率涉及里世界，伪造出合理的自杀现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芸叹了一口气，眼神很是沉重。
“二之洗礼，和幻术一样，这种调教应该也算是祂掌握的能力吧。”
思路意外地清晰了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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